高中文理分班之前,我跟一个男同学短暂地同过桌,忘了他的名字,他的样子还记得个大概,偏瘦小沉默的类型。一个不起眼的学生,成绩不好也不是最差。至今还记得他是因为一部小说。
一天,当时天气如何课堂纪律又怎样,日久天长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,那天他拿出一叠稿纸,是正儿八经向杂志社投稿用的稿纸,这种正式的稿纸很稀有,所以薄薄的稿纸上蓝绿色的方格子于第一眼就深深印在记忆里,不曾淡去。他说这是他写的小说,让我看看。
我捧过来,厚厚一大叠,小说的名字忘了,开头也忘了,结尾也忘了,似乎写的是一位下乡的男知青,黄昏时躲在池塘边大树后看姑娘们洗澡,有“雪白”呀,“酥胸”呀,“肚兜”之类的字眼,男青年内心很挣扎,我更挣扎,字里行间嗖嗖往外嗞鬼气,隐晦而诡秘,我实在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,还看得我七上八下,心惊肉跳。
要知道初中三年,儿童文学,少年文艺,俺是一本本看过来的,最有印象的是“雪虎”,那是在文老师的房间里看的,当时被如此不同的那个世界震撼了,到了大学才知道,原来是外国人杰克伦敦写的。也看过聊斋,聊斋很好看啊,狐狸鬼的都没啥可怕的。有外国小说和古典文学底子的我,看同班同学写的小说,怎么就那么哆嗦呢?
没过几天,早读时语文老师走进教室,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叠稿纸,他面带相见恨晚的喜悦,对我同桌说,写得很好,很不错,用手拍了拍稿纸,又说,改一改可以投稿。
坐在一旁的那颗幼小心灵被深深擂倒了。
题外话,如果我这proud to be stubborn, 确实很stubborn地接着写下去的话,在一众博主纷纷著书立作的眼下,俺会不会也从善如流?
“只是出书费纸,对环境影响稍微大一点。”A君恐会如是淡淡地说。
3 comments:
电子榨汁,问题解决了.
如果不是反讽的话,那就算俺没有领会其深意。
原来是说杂志哦,我怎能给自己下这个套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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